江楼近话(小山)
予有哑甥日谢宝树,为先姐夫玉岑长子,年十八矣,亦能读书,且好作画,曾授业于其父执张君大千,郑午昌门下,两君皆欢为奇才,玉岑昔有诗云“聪明弟妹皆耽画,能专吾應愧篆书,更惜闺人抛笔砚,故家文物不推渠”。吾痛失玉岑夫妇,年未四十,遽爾先后谢世,吾甥遂不能以所学,博庭闱之欢,固知天壤间常多缺陷事也。近者,邓丈春澍,于月之十六日起,展画大新四楼,属宝树以近作附列,中有奇树图一幅,家大人题其上日“宝树落笔,便有蓬蓬勃勃之气,古之文章家,未有不得此气而能成名者,宝树行此气于画,画安得不奇”。予谓谢甥年少,果能于此道锲而不舍,又得名师为之指导,终必有大成之日,虽哑亦何伤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