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该被遗忘的江南词客谢玉岑
烟约郊长,风欺侧帽,车外疏林慵透。
银笺陌上,翠楫横塘,不是那时携手。
故黛落鬟,一梦云屏,几禁回首?
枉教人传说,青梅赌笑,红墙横斗。
也准备、百不思量,思量况在、地老天荒时候。
长波掩市,迸入离畅,一样醉春如酒。
珍重旧家,只有枝禽,许他厮守。
剩寒香薄幸,还傍绮窗暗透。
——谢玉岑《苏武慢·春日过菱溪作》
记得以前听叶嘉莹先生讲课,
谈到位于常州东郊,毁于六十多年前日军侵华战争炮火中的寄园,而今知道它的人也许不会太多。但是,寄园曾是近代知名学者、书法家钱名山(振锽,1875--1944)弃官还乡后讲学、著书的场所,这里又培育和造就了一大批文艺英才,使得至今一些文史艺术著述中常会提到。如当代著名书画家谢稚柳年逾古稀后在自述《忆寄园》中写道:“离开故乡常州已50余年,故乡的风物大都依稀淡漠……回忆起来,印象最深的是我那时读过书的寄园和教过我的老师———钱名山先生。”从中可以看出他对寄园的眷恋深情。因此,可以说“寄园”遗迹虽已荡然无存,而它留下的人文影响却是深远的。
谢伯子先生原是张大千先生的亲传弟子、著名画家、文物鉴定专家谢稚柳先生的亲侄。1997年经友人介绍与我成为忘年交,我曾邀请他专程到北京来为国家行政学院作画。1999年,谢伯子先生出版他自己的画集,传话给我,希望启功先生能为他的画集题词。我到北师大将此意转告先生,先生因为早年也曾师从张大千学习绘画,又与老友谢稚柳先生同在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共事,情谊笃厚,对谢伯子的画也颇为赏识,于是欣然允诺,当即挥毫,为其写了下面这首诗:
池塘青草谢家春,绘苑传承奕世珍。
妙诣稚翁归小阮,披图结念似前尘。
山川钟灵秀素手把芙蓉 --读谢伯子先生画 冯其庸
予少时蛰居乡里,以耕牧为生。及长,即远走北国,一别故乡五十年,故故乡之人之事,转觉生疏,转觉不若他乡之稔且熟也。然予童稚耕牧于乡间,闻邻县有钱名山先生者,古之高士,诗界之苏黄也。窃欲奔赴之而其人已仙矣!为之怅惘者不已。 稍长,入中学,得顾钦伯先生、张潮家先生为师。顾公精于诗而张老精于词,别号雪巅词客。予时酷爱诗词而于词读尤勤,亦稍稍习之,而不敢以呈现吾师。一日,吾师于无意中见予习作,叹曰:汝乡有谢玉岑者,词中之仙也。予怦然心动,欲往拜之,而谢公早已仙去矣! ...